第七章 道圣智绝,无用相思(5/19)

劫兆登时醒悟,果然见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道天生手上,尤其是法绦春夫,眼中只怕要迸出血丝来。道天生犹豫片刻,忽然一笑,随手将酒杯接了过来;法绦春难掩失望之色,几乎要尖叫起来,劫震、劫真却不约而同松了气,不觉露出微笑。

劫震正要撩袍走下,谁知道天生手掌一立:“且慢!”不顾众诧异的目光,随手揭开“禹功鼎”的盘龙钮盖,一阵浓烈的酒香顿时充满厅室,原来鼎中竟盛美酒逾半。他踩着鼎腹轻轻巧巧一跃,和身坐上四龙绞扭而成的鼎耳,赤脚踏着鼎缸,倒比丹墀上的劫震、姚无义等高了半身不止,居高临下,既飘逸又张狂。

劫震微绷着脸,看着鼎上的粗袍狂士,忽想起当年麟阳道上,这也是这样风尘仆仆的赶来助拳,即使两之间并无,只在筵席间见过几面。那时,劫震要比现在更年轻也更锋芒毕露,迎风凛凛的势子,普天之下谁也比不过……但这些年,道天生怎地全没改变?这般折磨煞的光阴,怎地全没消损他的昂扬与飘逸,磨平他的孤高与张狂?

道天生弯腰抄了满掌酒水,仰,骨碌碌喝得一襟湿透。

“劫庄主,我向来对你敬佩得很,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多不胜数,杀的总比救的多。十八年前你网开一面,少了很多无谓的牺牲,在我看,这是你毕生最了不起的功业。”他又连饮几,伸手一抹:“这杯是我十八年前想同你喝、却没喝成的,今且饮不妨。”

十八年前香山蘼芜宫战败,劫震才算稳占中州正道盟主的宝座,这十八年来,可说是“神霄雷隐”之名最强盛、最如中天的时候。道天生只敬过往不敬今时,贬更多于褒,众都听得傻了。劫震一张方正的紫膛国字脸不见喜怒,抱拳拱手,淡淡一笑:“好说。道兄乃世外高,今赏光,敝府何其有幸。”

道天生摆摆手,转向一旁的常在风。

“你是盛夫子的传?”

“天都弟子常在风,见过道圣前辈。”常在风团手抵额,长揖到地。

“盛夫子是当世智者,智光昭昭,若能戒贪,必不为宵小所乘。”道天生抄酒便饮,旁若无:“我今恐有得罪,却不能亲上天都陪礼。这杯谢罪酒,你便代你师傅受饮罢。”说着柳条往鼎内一沾,酒汁淋漓,倏地脱手掷出,居然轻飘飘地落在常在风几畔。

常在风也不生气,恭恭敬敬地说:“前辈的话与酒,弟子定当带回天都,上禀恩师。”小心将柳条以巾帕包好,收行囊。

均想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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