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(8/15)

“你再说一遍!”

我嫉妒到冒火的眼光死死地瞪着她,她吐了下丁香小舌,忍着笑推了我一把,低声说:“你我什么关系,你心里清楚!”

这时陈老爷已命送来功夫茶,又命将加了灯烛。

我打量一下他的卧室:东墙挂着幅《春山读书图》,却是用金丝楠木框裱的,与寻常书生用的素竹框大不相同。

窗边一张黄花梨书案,上面摆着端砚湖笔,旁边却搁着个鎏金的算盘,珠子上还沾着些田契上的朱砂印泥。

靠西墙摆着张非常宽大的六柱架子床,挂着半透血牙色罗纱帐,床上铺着湘绣锦被,鸳鸯枕边是凝彤腰间束着的杏黄汗巾,翅木矮几上竟放着凝彤的一双白袜——我本能地将扭转过去,凝彤注意到我的目光和神态,此时只能捏了一下我的手。

我们坐在南窗下的茶席边上,整块紫檀木挖成的茶台上单独点了一只粗大的蜡烛,上面茶具却混搭得很——宜兴的紫砂壶配着建窑的兔毫盏,旁边还扔着几个粗陶茶宠。

整个屋子飘着奇怪的混合气味:新书的墨香,陈茶的涩味,帐幔的熏香,还有他身上强烈的龙涎香——这等霸气香味,倒是符合他“土皇帝”的气质。

我与他略作寒暄,依着闽西省“叙齿结亲”的古礼互报了生辰。

不管他年长我多年,按本地平婚之矩,我们互道了“契兄”

“契弟”。

三师叔是闽西,打小便教我闽西话,我听着他的闽西官话一点也不困难。

原来,这老东西已经五十七岁了!所谓心气不输于少年,其实只是一个老色鬼而已,偏说得还那么动听!

凝彤垂首坐在我身侧,雪白的脖颈泛起一层薄薄的胭脂色,那红晕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衣襟处,在烛光下如同三月桃花映着春雪。

“契兄,”我强撑着笑意问道,“你们这里新妻给正夫的“祝祷之词”,甚是有趣,怎么说的来着?”

老地主先用闽西方言念了一段那祷词,正准备用官话再念一遍的时候,我看着凝彤还是有些伤怀与紧张,便打断道:“不如这样,陈老爷,我先以凝彤正夫身份问你,是否愿意娶她为妻?你若应下,她便改,然后你一句一句地教她?”

待他应下这平婚之约后,我的凝彤就要改称他为“相公”,而唤我作“晋霄弟”。

这个称呼上的转变像一把小刀,在我心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剜了一下。

更折磨的是,她还要向我
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

地址发布邮箱:dybzba@gmail.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