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荒冢妖刀 第一章 寄魂妖刀，四大剑门（16/17）

门中损失最轻微的，如能自外于两门恶斗，未始不是合算的代价。水月停轩能有今之盛，不在吞掠之狠，拓展之速，那些专注“获得”的男子恐怕永远无法理解：其实断肠湖畔的园林基业、钱粮库禀，均来自许缁衣对“损失”的细作。

此际许缁衣却有别样心思。

她的目光，始终在铁笼上下盘桓。

一旦殿外寒风微停，笼里散发的恶臭就如恶兽出闸，凶猛无匹的冲鼻端、直窜脑门，摒息也难以顿止。谈剑笏里外踱了几匝，与鹿别驾、魏无音都说不上话，老远见了，按剑快步行来，团手作揖。

许缁衣敛衽微福，两并肩而立。

“谈大见过笼里的物事么？”

见她主动攀谈，谈剑笏似乎松了气，棱峭的廓稍见缓和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可知笼中所囚何物？”

“不知。我刚从胜州回来，院里一片，很多事都不大明白。”

许缁衣忍不住微笑，对他的率直倒是生出几分好感。

白城山听说受妖刀侵袭，死了十来名院生，剑冢虽涉江湖，却是不折不扣的朝廷职官，隶属礼部辖管，典制比照谏院御史台，抚恤、修缮什么的都得写章递折，飞马分报京城平望都与东海道臬台司衙门，十分麻烦，非如江湖门派易与。

眼见问不出底细，她话锋轻轻一转。“我见老台丞书札上的字迹有些暗弱，着实担心了一阵，可惜诸事耽搁，没能上山拜望。还在想今年七月的寿辰，要给老台丞捎几盒蔘芝什么的。他老家的身子骨还康健？”

“身子安好。”谈剑笏难得微露笑意，未几又补上一句：“神也好。”

许缁衣很小的时候，就认识萧谏纸了。

尽管印象中他一次比一次衰老，但那双眼却始终不曾改变。这些年她忙于门务，与剑冢那厢多是书信往来，至多让红霞亲上白城山一趟，但许缁衣知道萧谏纸决计没有随着年月增长，而变得胡涂昏聩。

--这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？

出谬论、悖意孤行，萧谏纸到底想做什么？

世上若有妖刀，又是什么能引将过来，令两门罢手，却杀不得放不得？

“我虽不知所囚为何，但临行前我家台丞再三代，宁可错放妖刀，不得失却此物。”仿佛看穿她的疑惑，谈剑笏微微摇，面色凝重：“笼中之物若与妖刀一同现世，天下将陷浩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