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寄印传奇】纯爱版(1~4)(47/68)
在发抖。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。石棉瓦是再也不能走了。我定定神,走到平
房南侧,强忍左手的疼痛,扒住房沿,踩到后窗上,再转身,用尽全力往对面的
花椒树上梦幻一跃。
很幸运,脸在树上轻轻擦了一下,但我抱住了树干。只感到双臂发麻,双腿
无力,我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。潜能这种事真的很难说,因为花椒树距离平房至
少有三米多,即便加上高低差,就这么蹦上去,一般恐怕也做不到,更不要说
一个半大小子。
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,扑鼻一股臭味,我发现自己中招了。不知哪个傻在
树下拉了泡野屎,虽然已有些时,但一屁股坐上去,还是在裤子上留下了一坨。
关于这泡屎的成色,至今我也能说个真真切切,如果你愿意听的话。
走到自行车旁我才发现落了饭盒,又沿着田垄火速奔到猪场北面。拿起饭盒,
我瞟了眼,门还掩着,也听不见什么声音。匆匆返回,站到自行车旁时,我已大
汗淋漓,背心和运动裤都湿透了。那天我穿着湖的紫色球衣,下身的运动裤是
为割麦专门换的。在少年时代我太打扮了,哪怕去干最脏最累的活,也要穿上
自己最好的衣裳。捡了几片树叶,用力擦了擦屁股上的褐色屎痕,可哪怕涂上唾
沫,还是擦不干净。
其时艳阳高照,鸟语花香,几只雄鹰滑过苍穹,我感受着左手掌心一下下有
力的跳动,眼泪就夺眶而出。
我刚喊了一声小舅,就有出来了。是母亲。她戴着一顶米色凉帽,叉
着腰站在地。我转身推上自行车,朝母亲走去。
母亲面无表,凉帽下脸色苍白。她俯身捡起石
上的毛巾,撑开,擞了擞,
然后用它擦了擦脸。不等我走近,她就转身往养猪场大门走去,边走,她边回
问:你怎么来了?
你喔?
碎花衬衣已经湿透,粉红色的文胸背带清晰可见。藏青色的西裤也是泥痕遍
布,左腿裤脚似沾着更多泥泞。我张张嘴巴,似乎想吐些什么出来,最终却什么
也没有。
陆永平在走廊下坐着。
看我进来,他忙起身,满脸堆笑:小林来了啊,你做啥好吃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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